绣花鞋(1 / 2)

外面雷声轰隆,倾盆大雨。

安静的酒店内响起窃窃私语之声,这些声音很奇怪。

明明听得十分清楚,可仔细一听,那些声线似蒙上一层厚厚的隔音布,快耳边的声音,变得的模糊。

紧接着,就听到一些哒哒哒的,像是有许多小孩在走廊、在天花板、在墙壁中跑来跑去的沉闷声音。

地上那堆没人打扫的生米中,出现或大或小的脚印,有时候 越有手印的痕迹。

随后,生米旁边的盆栽,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慢慢挪动。

盆栽放置在同个位置上很久了,挪动时,一条黑褐色痕迹从盆栽原地挪到了另一个房间门口。

被散的生米,到这里就没了,盆栽也子只能被挪到这里。

放眼过去,生米之上,全是散乱的脚印。

“咚咚!”

有人上楼的脚步声。

而刚刚那些诡异喧闹的声音,戛然而止。

那些东西卷缩在角落 ,藏在缝隙里面,齐齐挤出一只眼睛盯着外面。

“它们”似乎很害怕眼前这个男人,又似憎恨他。

两种鲜明的情绪相互冲击,将“它们”的面容扭曲成麻花状,折成四十五度角歪着脖子斜视男人的背影。

仿佛只要这个男人一倒下,就会成为“它们”的口粮,一窝蜂涌上来吞食他的血肉。

突然,沉重的脚步声停了下来。

“呵!”

一声冷笑在空寂的空间内响起,却让角落缝隙里面的东西,惊慌失措地逃窜。

——

“咚——咚——”

敲门声响起。

一声一声,不厌其烦地敲击木门。

而房间里面的沈惑睡得无比香甜,小脸完全缩在软乎乎的被子里面睡得通红通红的。

即使外界如索命的敲门声,根本影响不到他的睡眠。

外面的东西有些恼怒,而敲门改成了拍门,声音越来越大。

那扇木门,在外面东西每次拍门都会有轻微灰尘落下,显得木门摇摇欲坠。只要外面那东西使力一撞,门就会被撞开。

沈惑——

沈惑终于被吵醒了,睡意惺忪地揉了揉眼睛。

听到外面不断出传来拍门声音,敲门声三短一长敲。

试问,谁敲门会这么注重仪式感,还选着敲三长一短那种不吉利的敲门。

找死吗?本来有些起床气的他,压根没有想过这个怪问题。

语气极为不赖烦地吼道:“谁啊!”

外门的敲门声,终于停下了。

“沈惑,是我。”

听声音是个四五十岁的大叔,但他压低声音说出这句话时,沈惑听到了“滋滋”的声音,最后变成一个女人的尖叫声。

尖利刺耳。

原本脑袋还是一团浆糊的沈惑,瞬间清醒。

此时,房间里面的灯不知什么关上了,眼前一片漆黑,只有红色灯笼那片区域散发着诡异的红光。

他摁亮了手机屏幕,看了眼时间,刚刚过凌晨一点。

这么晚了,累了一天的众人,早就睡了,怎么可能还有人三更半夜敲自己的门?

“沈惑你开门,我有话对你说。”

外面那东西每次说一句话,随后就会发出女人的尖叫声,声音越大,尖叫声越刺耳。

沈惑谨慎地回答:“王导?”

“是啊,是我。”

外面那东西,听到沈惑回复它后,连忙承认自己的身份。

沈惑眼神一转,嘴角扬起一个弧度。

他轻轻嗓子,道:“可是王导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啊,是想给我加工资吗?”

“是啊,你快开门。”

沈惑声音有些羞涩,“这怎么好意思,你打算给我加多少啊?”

“只要你开门,想加多少加多少。”

外面的东西开始诱惑沈惑,并且给了沈惑一个不确定的目标。

这个目标可能让人,生出无尽的贪欲之心和欲欲跃试的兴奋感,欲-望会促使人,蒙蔽眼睛,去给外面那个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的开门。

但可惜

“它”找错人了。

沈惑眼神很兴奋,语言却犹犹豫豫。

“可是,这样对其他人是不是不太好啊,毕竟他们有很多都是我的前辈”

他巴拉巴拉绕了一大圈,就是不给外面的东西开门。

能感受到外面的东西,已经逐渐失去耐心了,开始更加猛烈地拍打着沈惑的房间门。

而之前沈惑听到那一声女人的尖叫,变得越来越大越粗,到最后变成咕噜咕噜的声音。

就好像溺水的人,喉咙里面灌入大量的水,腐烂的肺部通过水声冲到口腔,从融化的舌头竭力发出的哀嚎。

沈惑更加肯定外面的东西,根本不是王导!

但他现在也不知道外面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让沈惑觉得奇怪,是它为什么不主动进来,还像个小学生般乖巧地敲门呢?

难道是酒店某种力量限制它不敢主动进来,只有等着房间主人主动邀请它进去?

也不知,是不是沈惑这一天遇到诡异事情太多了,他总是能想起记忆深处一些琐碎的小事情。

他想起自己老家有这样的说法。

你家门槛就是条阴阳线,前脚阳,后脚阴,一般的鬼是进不来的。

有些奇怪的东西,如果想进你家门,就会学着你亲人或者你熟悉的人的声音,引你上钩,让你主动开门。

这叫【应话】,民间又叫应鬼话。

三短一长的敲门声又突兀响起,打断了沈惑的遐想。

沈惑深吸一口气。

“敲尼玛,在敲试试你是命短,想找打,半夜版三更装导演声音,吓唬谁呢!赶紧滚蛋,艹!”

沈惑故意把声音加大,装作被骗而发怒的声音,嘴里骂出各种难听的话,连他自己都有些心疼外面那东西。

人家好不容易出来营业,偏偏碰上个混不吝的。

现在做鬼也不容易。

沈惑被自我脑补的画面给逗笑了。

想象很搞笑,现实很惊悚。

门外那东西估计是被砸沈惑骂傻了,愣是半天没有动静。

沈惑做起身,去打开,墙壁的上灯,手却,摸到一层光滑还很凉的东西,摸起来的感觉,好像是人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