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28章(1 / 2)

白溪大半夜拿着急诊箱穿着睡衣风风火火的被言秘书接到了老宅。

还不用等进门就能闻到一股Alpha的酒香从最底的门缝中钻出来。

白溪的助手李文琦赶紧把随身带的防毒面具都掏出来了。

他毕竟是omega,在强压的Alpha信息素攻势下很难正常工作。

“怎么会这么严重。”

“以前池总…刚有一点点易感预兆的时候蒋先生都在,这是他第一次不在。”

白溪戴好贴纸拿着抑制剂走进老宅,一楼只要能砸的东西全部阵亡,在一群垃圾碎片中的沙发上池颜川颤抖着点烟,因为伴侣不在身边无法安抚的易怒情绪波动太大,踩灭了烟头又重新点燃。

一次次直到被抑制剂打进身体,白溪还多加了一些镇定药让他缓解情绪。

池颜川静坐着,拳头攥紧额角鼻尖以至于后背都肉眼可见的渗透着冷汗,易感期初期只是难受和伴侣味道成瘾难戒,后期腺体会因为或许渴求转化成生理性的变现,如果不及时隔离很容易其他物品产生依赖,时间会越来越久,抑制剂也只是治标。

白溪将一把药递过去:“这是镇定止痛的,有反应吃两粒,喂!我靠我没让你都吃啊!”

不等他话嘱咐说完,池颜川一把送进嘴里,充耳不闻医生的话。

找了这么久,从好几处的地方摸排都没有,挨家挨户的去搜根本不现实,而且网上已经有媒体散播出悬赏。

若是有人发现估计早就带来领赏,这两个人目标不小,除非藏在某个地方,一晚上的时间不足够转移。

李燃笙倒是拎着一个人来找他,对方是一个看起来很老实的渔民,深夜而来脸上尽显局促。

“这人在二手高奢店出东西,你看看这件是不是你之前找人定的那件?挺像的。”李燃笙将一件内衬沾了几分血迹的西装扔过来。

池颜川一摸手感便知道,而且上面还沾染了蒋野的味道。

“哪来的。”

“我…我……”渔民被他看一眼吓得腿都发软了,老实一辈子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声音颤抖着说:“有个男人问我…问我能不能帮他买船票,说这件衣服值几千块让我换钱的哇,我不知道啊!”

海边的渔民早出晚归一辈子老实,网络上的东西看的不多,本来想着过一阵再卖衣服,刚挂在二手上不到半天就被敲开了家门带到了池宅。

“港口,他要坐船?”白溪很担忧说:“从Z城出去能对接的城市……”

“Y城,他要坐船再出国,这路线估计早就想好了,车站和机场的人流量大身份核证就会露出信息,要是随着货船走,或许有机会。”

Z城的港口贸易这一块池颜川很少涉及,而且在这个雨季无论是客轮或游艇都很少出海自然而然被忽略。

“港口的生意,是不是你家老爷子给你弟弟做的?这……”李燃笙道。

池老爷子外面的私生子常年养在国外,自从池颜川接手集团事务以后更不允许有人踩过他的红线。

所以私生子池颜争只能管理一些进出口的贸易还不能做大,城东的港口算得上是他的地盘。

池颜川的脸色越发阴郁,手中反复扣动着打火机,金属碰撞的声音叮当。

“言卿。”他皱起眉头。

言秘书手疾眼快的拿起手机:“前两天因为雨天的缘故港口停运,最快恢复的货轮,在…五个小时后。”

白溪和李燃笙面面相觑都不在搭话。

他们认识池颜川不是一天两天,如此模样便知道他是动真格,劝说恐怕也没有用。

“备车,去港口。”池颜川静了两秒开口,低沉的嗓音透露着几分凉意。

——

还没日出,只是天边泛白。

路灯没有熄灭,影影绰绰的昏黄光像是一盏盏的月亮延伸到港口边。

海鸥扑棱着翅,小小的浪花卷着沙滩声音好听而静匿。

蒋野是被疼醒的,昨夜胎动实在频繁,他为了防止信息素的味道会乱溢所以一直贴着贴纸,本来有伤口的腺体一直被贴着无氧呼吸,导致红肿发炎。

他昨夜在药店里买了不少抑制剂和止疼药。

一早怕出声吵醒蒋铮,坐在外面的石凳上咬着衣服又向腺体里打了一针。

男人吃痛的闷哼一声,肩膀忍不住的颤抖,等到劲头过去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他摸着小腹部有些无奈,嗓音沙哑:“乖一点啊…很快我们就走了……”

等到七点,他就可以带着小铮离开这里。

随着月份大了起来,蒋野的行动已经没有以前那么方便,平日里自认为身体一向硬朗的人现在早起的时候手脚有些肿,稍微严重些会觉得发麻。

蒋野的模样有些狼狈,短短几天好像沧桑了许多,他很累。

从十年前开始,他一刻不停息的为了小铮能有重新见到这个世界的机会而奔波。

这个孩子是意外,蒋野从一开始没有打算在乎,可一条命在身体里生长着,感受着胎动,梦到小宝宝咯咯笑,池颜川那副容不得的样子让他舍不得。

蒋铮才刚做了眼角膜手术不久,眼上还蒙着白色的纱布。

他们只是在港口附近的废弃集装箱里落脚,没有人会来,看着日落东升,竟是这半年从未有过的平静。

和小铮两个人,不用考虑其他。

蒋野想着,去一个没人的地方。

把孩子生下来,继续陪着小铮治病。

肩上落下一件外套,蒋铮摸索着集装箱的铁壁坐到他的身边,在他的手心里写着【天冷】;

一早在这里吹风不好。

“小铮,我们去一个地方重新开始,等你能看见了,这个孩子也出生了,我和你看着她长大,我和她陪着你治病,治好了最好,治不好…哥也陪你。”

向来如此。

蒋野牵着蒋铮的手,悬在喉咙口的心落不下,他有一种直觉,好像幻想里其乐融融的场面都是假的。

【有哥在,一切就是最好。】

蒋铮从被医院带出来后没有问过一句话,他从小到大什么都听哥的,只要是蒋野的话,他都会在心里反复捻磨很多遍。

好像从一出生他们就注定在一起,没有血缘的亲情纽带,更如同一种宿命。

从福利院相识,为了对方更好而牺牲着无怨无悔。

蒋铮躺在他的腿上,鼻尖蹭着他隆起的小腹部【宝宝还没起床】;

“半夜乱动,早上就睡了,不乖啊…将来应该很活泼吧,要是一个男孩我还不知道应该怎么管,之前你说要织的小肚兜也没带出来,过几天再给哥织一个吧。”

蒋铮的嘴角扬起,点了点头,抱着他的腰不肯撒手,“嗯。”

时间荏苒,随着天边的日光升起。

躺在他腿上的蒋铮早就从一个瘦瘦小小在身后天天聒噪他的跟屁虫变成了一个比他还要高却不会再张口的Alpha。

他呢……

从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颓败成一个不那么有活力的普通男人,每天想着的不是深明大义和抱负,只是简单的茶米油盐。

这十年太长,长到蒋野的每一天都慢如刀割。

可十年又太短,小铮一眨眼就长大了。

可惜这么多年仍旧没有治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