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1 / 2)

阶步酒吧外是阶梯, 房车停在很下面。

雨太大,滂沱地刮到人身上。

来接人的阿浪扶了岑肆一把,担忧他此刻已经没力气走下楼梯。但后者看上去一切正常, 雨水顺着阶级翻滚,在他每一次稳稳当当的迈步下溅起水花,湿了裤脚。

阿浪根本看不出岑肆此刻状态怎么样,毕竟他家艺人最擅长外强中干,隐瞒装蒜。虽然今天加大了药量, 但拍戏赶路淋雨来了个全套, 那套健康人的假皮囊怕是早已负荷不起。

岑肆确实是感觉自己要不行了,不然他也不会歌还剩最后两句就提前离开。

不过等柚姐一脸焦急地抱着干毛巾拉开车门, 催着他换身衣服速速滚去床上时, 他又慢悠悠地说要先去洗澡。

“你还能洗澡?”

“能啊。”岑肆睫毛上还撑起一片雨帘, 在话语间簌簌抖落。他又吃了颗止疼片说,“我还要等人。”

江识野没有安可, 也没有享受人的打量欢呼和试图靠近。他冲出酒吧,三步并做一步地往下跨越着阶梯,卫衣帽子一颠一颠的, 盛着水。

他很急。

他看到了岑肆离开的背影, 要去追。

视线被大雨染到模糊, 远远地, 他还是认出了阶梯尽头空地上岑肆的房车。

岑肆有很多房车, 如影随形跟着, 视工作情况变化着规模。

这一辆, 看上去很低调。

江识野松了口气。

还没走。

车门陡然拉开, 柚姐仿佛就在等他,招手喊, “这么大的雨你找阿肆干嘛啊。”

等人进车后,她迅速关了车门。江识野才有些不好意思地想了想,说:“……我来还衣服。”

刚还在舞台上耀眼四射的人又恢复了闷闷的样子,江识野跑过来没打伞,反正这雨打不打伞区别不大。他浑身湿透,看上去甚至有些狼狈,都不敢再进车内一步。

“把我衣服淋成了落汤鸡,然后还?”耳畔响起岑肆的嘲讽。

他从车后面走过来,已经换上了一套深色绸质睡衣。

岑肆向门口人身上抛一根崭新的毛巾。

“擦。”

江识野便笨拙地拿毛巾擦了擦头发和脸,和舞台上那个拿着话筒吼高音的人像人格分裂。低着嗓子说:“……我来拿我的衣服。”

“你的衣服我洗了下次还你。”

扑哧一声,岑肆像听到了啥天方夜谭,又开始笑。

五分钟后,灰T和黑色卫衣一并扔进了房车的壁挂式洗衣机里。江识野套着岑肆另一件干干净净的白T,表情僵硬。

岑肆坐到沙发上,拍拍旁边:“来坐吧。”

“不了,我裤子是湿的。”

岑肆挑眉:“你还想换裤子?”

“……”

五分钟后,江识野又表情僵硬地坐到了沙发上。

还是穿着自己的裤子。

倔强地站着自然晾干了会儿。

“雨这么大,你就坐我们车回去吧,司机先把你送过去。”岑肆说。

“你去哪儿,别墅吗。”江识野侧头问他。

才洗过澡的岑肆身上沐浴露味道很重,他情不自禁吸了两下鼻子。

“我回酒店。”岑肆睨他一眼,“感冒了?”

好似关心,江识野正欲摇头,岑肆又说一句:“有鼻涕就擤出来,吸什么吸。”

“……”

车厢里很安静,柚姐在前排看手机,阿浪坐在副驾打瞌睡。

雨声啪嗒啪嗒放大,江识野看着无数雨滴从车窗往下滑,留下流星一样的雨痕。

“……今天谢了。”他闷声说。

又是一声很低很浅的笑。

“嗯。”

不用谢。江识野脑补着岑肆的声音,然而岑肆真正说出口的却是:“那你打算怎么谢我?”

“……”江识野含糊地回了个我怎么知道。

“再唱首歌吧。”岑肆仰头靠上沙发背,有些疲惫地闭上眼睛,声音飘忽着,“想听歌。”

“听什么?”江识野出乎意料很顺从。

“你的歌吧。”

“……哪首?”

“都行。”

岑肆身体泛沉,说话开始不过脑子,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有多么得寸进尺场合又有多么不合时宜时,歌声却已经在耳边响起了。

他眼睛倏地睁开。

江识野听了很多遍自己的歌,但唱出来还是第一次。

他很羞耻,但这首歌岑肆听过,在书店里哼过,阻止他卖过。

所以他就唱了。

他失忆了,忘记了过去,所以没有负担,没有顾虑,甚至违背性格的没有犹豫。他今天状态好,看着岑肆绷着嘴角靠着沙发上的样子,侧脸轮廓和喉结突出的脖颈蜿蜒成一条俊美的线,像条绵延的银河,抿了下嘴找个下调便缓缓唱起:我想唱首歌给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