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第 82 章(1 / 2)

林倾白愣了愣,似不敢相信的问道:“你没有内丹?”

秦安回答道:“是,我没有。”

“那一日我看见你买画的时候给出了一个灵珊瑚。”林倾白不信道。

在修真界虽然多半是以灵石交易,但是银子金子也可以通行,而灵石多半是用在有内丹的人身上。

这样他们不光可以作为交易,而且还提神自己的修为,可谓是一举两得。

至于林倾白这种没有内丹之人,出门多半带的是银子。

因为灵石太重,同等价位的情况下没有银子轻便。

可是那一日秦安买画的时候直接拿出来了一个灵珊瑚。

虽然林倾白不知道灵珊瑚究竟是什么灵物,但是那日从那些店家的反应之中,林倾白能够察觉到这绝对不是普通的灵物。

若是秦安没有内丹,不会法术,怎么可能会有这些东西?

秦安却一点点的晦暗下了脸色,他的双眸之中尽显落寞,对林倾白说:“林公子,我昨日和你说过,我家中有家产之争,那灵珊瑚也只不过是我家中之物........”

“........”

“林公子,若是我当真有法力,我还至于被人砍成这样吗?”

秦安说着便动了动包着白布的手,他的身子就作势倚在床头,看起来还当真那一副苍白无力的模样。

未等林倾白开口说话,秦安又声音低沉的开口说道:“林公子........你是不是对我有偏见,为何不信我?”

“.........”

林倾白望着秦安这幅虚弱无力的模样,心中是半分都硬不起来了。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对秦安好像确实有些偏见。

毕竟从他见到秦安的第一面,这个人就奇奇怪怪的。

几天前,他将玉穗还给秦安的时候,秦安奇奇怪怪的抓住了他的手,而后跟着他一路走回了这里。

而昨天夜里,秦安又奇奇怪怪的出现在学堂的门口,而后就和他同床共枕了一夜。

林倾白对旁人一向冷淡,对如此见上两面的陌生人,一般就连话都说不上两句。

莫说是让他进自己的屋子,睡在同一张床上了。

而这个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好像说的每句话都能踩中林倾白的弱点,做的每一个动作都能引的林倾白心软,知道对待林倾白的时候什么时候该示弱,什么时候该强硬。

这般让林倾白无法拒绝他一步,只能次次对着他妥协。

秦安这些话说的可怜,林倾白就坐在床边,侧过身望了他一会,而后回过头,睫毛颤了颤说:“.......随你。”

得到了林倾白的允准,秦安便跟着林倾白的后面大摇大摆的去了学堂。

林倾白还需要提前在讲板写上今日要教书的课程。

所以他们二人去的时间尚早,比原定上课的时间还要早上了半个时辰。

近些日子天气好,教室就布置在了庭院之中一个长亭之下。

日出的阳光顺着长亭的外沿漫了进来,独独只有林倾白和秦安二人。

林倾白在讲台上写板书之时,秦安就坐在台下第一排正中间的位置,单手撑着头望着林倾白。

阳光正落在林倾白的面庞上,撒在他的白衣上。

只见林倾白抬起手在板上写字,宽大的白衣袖就那样落了下来,似轻薄的翅膀那般的缥缈,浑身都发着淡光。

其实如今的林倾白容貌变了,他不是凡间的白序,也不是仙界的清元仙尊。

若是三百年之前,秦安可能真的认不出他是师父。

就像是当年他认不出傅慕是他的师父,也

认不出清元仙尊是他的师父那样。

可是在这三百年之间,他日日的去看林倾白,时时想想的林倾白,将林倾白的身上的举手投足的每一个动作都想的无比的清晰,深深的烙在他心中。

所以在夜阑街的那一次,他看见林倾白之时,才能够一眼就认出来那是他的师父。

无论林倾白的外在如何的变化,可是他那双眼睛不会变,他举手投足间的动作也不会变。

林倾白写完了板书,回过头就看见秦安这个大个子正坐在第一排,一双黑沉的眼睛目不转睛的望着他。

林倾白想要说他,但是经过了昨天那一个晚上,他也懒得说了。

于是他就低下头继续去做自己的事情。

秦安就这样一动不动的望着林倾白,没过一会,快要到上课的时间了,秦安正单手撑着头看着林倾白,忽然身旁有一个人拽了拽他的衣袖。

秦安回过头来看见是一个差不多十多岁的小男孩,那个男孩站着还不及秦安坐着高,长的胖胖乎乎的,鼻子上还留着清鼻涕,一吸一吸的,小声对秦安说:“这是我的位置........”

秦安看了他一眼,从他的手中拽开了衣袖,没有理他。

那个孩子眼睛红了红,又继续拽了拽秦安的衣袖,声音带着哭腔说:“你占了我的位置.......”

秦安回过头,双眸中露出凌厉的眼神,对着男孩说了一个字:“不。”

说完便又从男孩的手中扯出了衣袖,转过头继续目不转睛的望着林倾白。

那个男孩被秦安的目光给吓到了,嘴巴瘪了瘪,猛地爆发出了一阵嚎啕大哭:“啊————这是我的位置————师父——————”

这一阵震耳欲聋的哭声来的忽然,秦安却是无动于衷,继续望着林倾白。

林倾白写的板书的手猛地一顿,回过身来看见学堂中学生们陆陆续续的都来了,秦安还是大摇大摆的坐在第一排的正中间,丝毫没有任何想要让座的意思。

而在他的旁边,一个小男孩正张着大嘴,哭的厉害,胸口一噎一噎的,甚至连一句话都说不清楚了,只是对着林倾白喊着说:“师父——————他欺负我————这是我的位置————呜呜呜呜呜呜————”

林倾白将手中的书本放了下来,面色沉冷的望着秦安。

“秦安。”林倾白喊了他一声。

秦安身子一僵,缓缓的直起了身子,表情有些不明所以,又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了,师父.......”秦安问道。

“坐到后面去,这是房钱的位置。”林倾白说道。

秦安皱了皱眉头,有些委屈的说:“这不是应该先来后到吗........”

林倾白皱紧了眉头,他实在是不知道秦安这么高个子的大男人,是怎么好意思和一个十岁的男孩的抢位置,并且还大摇大摆的坐在第一排,跟他说先来后到。

林倾白直接说道:“房钱的眼睛不好,坐远了看不清楚板书,你坐到后面去。”

眼看着秦安嘴巴张了张,还想要说话,林倾白声音更沉的说:“要么你就让座,要么你就出去。”

这下秦安彻底耷拉下了肩膀,从第一排的位置上站了起来,然后又很不自觉的坐到了后面第二排的位置上。

然而他的屁股还没有坐上位置,身后的一个小女生就声音洪亮的说:“你不要坐这里,你挡着我看师父了。”

秦安本就烦,更是双眸一皱,杀气尽显刚想要发威,却听见林倾白又喊了他一声:“秦安。”

秦安立刻扬起头看向了林倾白。

林倾白站在案几前,依旧是那双冷眼望着他,对他:“到后面坐。”

.........好。”

就这样秦安一路上是一退再退,最后直接被林倾白给支到了最后一排的角落里,甚至坐在了邵云帆的后面。

因为是林倾白让他坐过去,这回秦安是一句多余的废话都不敢有了。

等到学堂中的学生陆陆续续到来,纷纷的望着秦安这个新来的学生十分的好奇。

在慕善学堂中,最大的学生也就十四岁,而如今忽然来了一个大高个,甚至比他们的师父都要高,自然是一件稀奇的事情。

要知道,很多人都觉得在慕善学堂上学丢人,在外人的眼中,只要是进出慕善学堂就是没有内丹之人,就是将来无用之人。

他们这些孩子在慕善学堂中进来出去就算了,而秦安这么大一个人来了,却坐在教室之中没有觉得半点的不妥当,还没有半点不好意思。

反而是吊着一个受伤的胳膊,坐的理所应当,坐的十分安稳。

于是在没有上课之前,不断的有孩子在秦安的座位佯做无意的晃来晃去,好奇的想要走上前和他说话,却又在靠近秦安的几米之内,就感受到了他身上的气场,吓得又不敢上前,只能转身便走。

坐在秦安前面的邵云帆却是一个心大的,他转过身问秦安:“秦公子,我上次见过你,你还记得吗?”

秦安自然是记得他的,就是他一直在林倾白的身前一直转圈圈,一口一个师父的叫着。

于是秦安靠在椅背上,眯着眼睛望着他,声音低沉的恩一声。

邵云帆没有半点的眼力见,嘿嘿的笑了两声,挠了挠头对秦安说:“秦公子,你的手是怎么回事?”

秦安没有什么心思回答他的问话,随口应了一句:“被人砍了。”

“被人砍了?!”邵云帆却是大惊,声音很大的说道:“你是被谁砍的?可有去报官?”

他的这一嗓子,将大半个教室学生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就连坐在案几前的林倾白也抬起了头,看向了二人。

秦安便仰头对上了林倾白的眼睛,又说了一声:“没有。”

“怎么不去报官啊,我看你伤的不轻啊。”邵云帆嘴里嘀嘀咕咕的说道,他的话多,问完这一句,又继续问下一句道:“秦公子,你今日坐在这里是和我们一起上课的吗?”

“恩。”

“可是我们慕善学堂只收没有内丹,没有法力的人啊,你是如何进来的?”邵云帆问道。

这个问题一出来,正中了所有人都好奇的问题,于是教室中的其他学生都纷纷的侧目,想仔细的听见秦安的回答。

在修真界中,没有内丹实在是不光彩的事情。

因为害怕会被歧视,所以很多没有内丹之人会隐瞒这一件事情,已图和寻常修仙人一样的待遇。

然而众人没有想到的是,秦安却是一个厚脸皮,他似乎不觉这事有什么不光彩的,而是直接了当的回答着:“对,我没有魂丹,也没有法力。”

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林倾白听见了这个声音,确定他没有法力这件事情的真实性。

这一下周围的议论声一下就起来了。

“啊.......他居然没有内丹,我方才还以为他是师父的朋友,今日不过是过来看一看而已。”

“是啊,我一直以为没有内丹之人都会长的瘦瘦弱弱,可是他这一点都不像啊........”

“我也感觉是这样,看他长得高高大大的,若是我在大街上看见他,定然会觉得他是一个武功高强之人,没有想到居然没有内丹........”

“这便是师父前两日所教的那个词语.........叫,人不可貌相........”

议论的声音传到了林倾白和秦安的耳朵里。

秦安觉得无所谓,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林倾白却是皱了皱眉头,在这时,他沉着喊了二人一声:“秦安、邵云帆,上课了。”

邵云帆浑身一僵,立刻转过身,坐的笔直的读书。

今天学的又是一首文言文,秦安大概的看两句,一看见是写国之将军为国捐躯,歌颂其忠诚的诗词,秦安就一点兴趣都没有了。

林倾白让学生们高声的将古诗词朗诵三遍,于是郎朗的读书声,顺着长亭传了出去,将院中的鸽子都惊得飞了起来。

而隔壁的修仙学堂更是吵闹,今日他们不知道是在教什么,那些法术尚高的学徒正在御剑飞行。

多半是故意的,那些学徒偏偏就要往慕善学堂上面飞。

一边飞还垂头看着慕善学堂中坐着的孩子,喊着:“唉,木瓜蛋!”

听见这一身唤,所有的学生都抬起头,望着空中那些出言不逊的修仙学堂之人,一脸恼怒,却又无可奈何。